在得到評估結果的幾天後,我收到智能中心的電話,說有一位家長臨時缺席評估,問我有沒有空帶孩子去做測試。我立即答應,這樣,在短短的一個星期,我兒做了兩次評估。政府的智能測試中心安排了一位兒科醫生幫兒子做測試,醫生很有經驗,想盡辦法讓兒子做各項的評估,包括疊高高和各大肌肉小肌肉的能力。當年還沒有自閉症譜系(ASD)這個名稱,報告說兒子有「自閉症傾向」和「邊緣發展遲緩」。我心裏安慰自己,只是自閉傾向,不是真的有自閉症。邊緣遲緩表示兒子問題並不嚴重,兒子的發展應該可以追回的。
在評估前的兩個月,我已在網上查看了大量有關自閉症的資料和文獻,知道「應用行為分析」(ABA)為當時最有效的介入治療。於是,我在醫生完成評估後,便向她查詢香港有哪些機構提供ABA治療服務,最後醫生介紹了兩個機構給我。當年沒有facebook或其他社交平台,網上資訊也不及今天發達,大部分人對自閉症更是一無所知。要尋找合適的治療服務,很多時都是依靠朋友的推介。我當時有一個朋友的兒子也患有自閉症,他介紹了一所私立的特殊幼兒中心,提供小組訓練給自閉症孩童。就這樣,我在兒子兩歲的時候,安排了他上午返私立特殊幼兒中心,下午回家待ABA治療師上門給他做訓練。
從否定到接受兒子有自閉症的過程,我跟其他家長一樣,經歷了一段黑暗傷心抑鬱無力的日子。有一段時間,我在公司面對着電腦熒幕,眼淚會不受控制的直流。同事有惻隱之心,看見我流眼淚也沒有說甚麼,只是在工作上厚待我一點。依稀記得,這樣的黑暗日子過了差不多一個多月,後來我醒覺,我的無力只會拖延幫助兒子的時間,要救兒子,我必須堅強,爭取時間訓練兒子,幫助他走出自閉。